毛天哲:义乌毛氏始迁祖毛镌的祖先渊源考

毛天哲

义乌毛氏,亦称绣川毛氏,泛指古今在浙江义乌境内生活的毛氏族人。该支毛姓以绣川自铭,盖源于义乌邑内有绣湖,远近知名。绣湖,又名绣川或绣川湖。明开国文臣之首宋濂《华川书舍记》称:"乌伤有大泽曰华川。唐武德间,尝置华川县,今之所谓绣湖,即其地也。"旧县志载:"绣湖,县治西有湖,广数顷,群峰环列,云霞掩映,烂然若绣,湖因以名。"

绣川毛氏落籍义乌至早在北宋末年,然至于明万历间已蔚然成为乌邑望族,且乌邑境内毛姓仅此一氏一籍,别无异族,皆尊毛镌为绣川毛氏族始迁祖,追溯北宋於潜令毛国华为先世祖。早在元末,自八世祖兰谷公(毛畴)始即有编辑家乘,而后毁于兵火,仅存逸稿。明代正德3年又由十四世孙毛彦卿(毛伦、又称湖东公)重新编纂而创始,谱名《毛氏家乘》,后代义乌毛世族人无论重修或续修宗谱皆多沿袭此称。

自湖东公创修之后,历经明、清、民国,绣川毛氏族大致每隔二十年就修谱一次,共续修了十七次。由是近千年间世系不紊,截然有序,瓜瓞绵绵,一目了然。更可贵的是,绣川毛氏先祖在修谱时,秉持“世远无征,则无强附,无妄援”的原则,荣显必录,奥碟必搜,绝无世人所讥修谱俗气尔。正如康熙53年义乌知县熊祖旋为绣川毛氏《康熙甲午重修谱序》中赞誉道:"谱之创始,既无附会之嫌;谱之重修,更无缺略之虑。循名核实,伦序秩然,尊尊亲亲,深得太史公立传之意。"诚哉斯言。

绣川毛氏最近一次修谱是在1995年,距前一次修谱(民国十一年)已然相距七十四年了。间隔虽远,然据哲所知,亦是改开后金华地区民间自发修谱较早者。当年修谱时阻力甚大,时义乌执政者以防农村宗派势力、宗族主义和特权思想等封建残余意识复燃为由对绣川毛氏此次重修谱进行了追缴并集中销毁。所幸天不绝人,祖灵庇佑,有多套宗谱被宗亲们藏匿留存至今。

哲有幸得以一观的正是这套95年版的《绣川毛氏家乘》。该谱可谓是在民国十一年老谱基础上的续修,老谱卷首一本,卷一至于廿四,计有二十四本,共计二十五本。一至二十二卷(世系、行传、墓图)俱照印自老谱,卷首的谱序部分老谱已经有十九篇,加新修谱序共计廿十篇。除了个别文字有愆误外,基本保留了原稿,这为后人研究绣川毛氏族历史提供了可靠的样本。唯在新修谱序中,并没有对始迁祖毛镌的祖先渊源问题给予详细的考证,是很遗憾的地方。虽然,修谱者可能出于对先辈所定“无强附,无妄援”之规,而沿用旧说而未做详考。然作为史学爱好者,哲对毛镌的祖先渊源问题有着天然的旨趣,故不吝管窥蠡测,撰文以考,希冀能清本溯源。

引发哲对毛镌的祖先渊源问题的探究,源于我发现历代绣川毛氏对自己的始迁祖毛镌的认识和说辞有些模糊不清及矛盾的地方。比如,近世的谱序里皆云:"南宋初,毛镌受业于义乌楼图南之门,入赘周氏,定居绣湖之滨,为义乌绣川毛氏始迁祖。"此说最早见诸于明代王世德(时任广东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事,永康人,其序为妹婿毛君成之请而作)撰写的《崇祯丙子重修宗谱序》,兹后各谱序皆或沿其说,或未考据,承袭久之,迨成定论。然哲以为王世德此说甚为突兀,既无源说,亦无它证,实为可疑。

考之始创修者十四世孙毛杰的初修、二修等谱序,俱言先世为宋於潜令毛国华,其子孙散处婺衢严,远居广信,而"巢云居士曰镌者,与乌邑宋进士王公固之孙轴同应乡举,相友善,遂携家徙居凤林",为义乌毛氏族始迁祖。概无“入赘周氏说”,亦无"镌为国华幼子说"。直至嘉靖27年,毛杰弟毛伦重修谱时,有《古稠毛氏家乘重修详衍臆说》一文存世,对绣川毛氏族源流衍脉做了详备的论说,始有"镌为国华公幼子"之论,但亦无"入赘周氏说",对于始祖毛镌的婚姻倒有个明确的记载,说是与"宋进士王固之孙轴别号凤山者,同应乡举,各治易,工诗赋,相友善,遂避地徙居乌邑之凤林村,与王家为邻,因缔姻焉。"

可见,绣川毛氏族早期的族谱记载,比较严于求真,不可知者宁削不录,如先世仅断自宋于潜令毛国华,不是修撰者"非忘非耻",亦惟其"不售不冒也",为后世识谱者所推崇。哲以为,古人修谱因信息闭塞,资料匮乏,世远年湮,羁难考核,以传说为史者不乏其多也,维绣川毛氏兹谱能真传如是,良不易也。

以谱序观之,哲更倾向于早期谱序者为真。虽然,始俢者毛杰并无毛镌为国华幼子说,盖代远年湮,杰秉持"无强附,无妄援"的原则,自镌以上直削不录,拟或有之。然毛镌源自国华公,自八世祖兰谷公(毛畴)即始辑家乘,虽经兵燹之灾,然存有逸稿,且经祖辈口耳相传,应该是可信的。固欲明毛镌事,必自探究毛国华入手,惜绣川毛氏先辈对此研讨甚少,亦无更多的资料存于谱,以至于始迁祖镌的祖先渊源几成空白。幸甚今网络发达,信息可循,资料渐有发现,可对镌之先世毛国华等的资料作一梳理。

毛国华,字君宝,北宋衢州江山石门镇人,皇佑元年冯京榜进士(见《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十七)。初以荫补南丰、宣城等地主簿,历官福清、政和、连江、于潜等地县令,元丰间任婺州观察推官,与梅尧臣、苏轼同时。毛国华能知名于当时和后世,很大程度上与这梅、苏二人有关。梅尧臣有多首赠毛国华诗存世,而苏东坡在杭期间,多次赴临安"观政问风",期间就有於潜县令刁璹、继任毛国华等人陪同,亦有多首赠诗存世。

刁、毛二令在於潜有德政,后人立三賢祠以纪念。据《咸淳临安志》卷之七十四载:三賢祠,在縣西一里野翁亭之右,刁璹、毛國華為令有德政,東坡倅杭行縣至潛皆為賦詩,一云"三年吠犬足生氂",一云"蝗自識人人不識",道其實也。慶元初,令趙彥倓立蘇刁祠名二賢堂,至開禧二年,令胡衛增毛長官像改曰三賢堂,以春秋上丁遣學職祭之。

苏轼首度仕杭是熙宁四年十一月到熙宁七年十月,前后共三年时间,交往的於潜令就有刁璹和继任毛国华二人,可知毛国华大致在熙宁七年左右任职淤潜令。苏轼的"与毛令方尉游西菩寺二首"诗写于熙宁七年(见《咸淳临安志》卷之八十四“明智寺”条)。又《苏轼年谱》卷十三载:熙宁七年八月苏轼"扑蝗","二十七日,还至於潜,晤县令毛国华,与国华及县尉方武游西菩山明智寺,访辩才,遂宿西菩山。"二者可互为参证。

毛国华於潜令任期满后,曾调任婺州观察推官,明万历六年刊本《金华府志》有载。继毛国华后,练定继任婺州观察推官,于元丰二年任。自熙宁七年任於潜令始计,三年一任,哲推测毛国华大致在元丰元年任职婺州推官,尔后于元丰二年因受苏轼"乌台诗案"累而去官。有宋人朋万九撰《东坡乌台诗案》载因受累苏轼案收坐人名,国华公名赫然在列。乌台诗案受牵连的共七十多人,其中有二十九位大臣和名士受到不同处分。王诜、苏澈等受贬斥,张方平、司马光等仅因收藏苏轼讽刺文字未申缴入司,各被罚铜二十斤。毛国华与欧阳修、苏舜举等人一样属于虽收藏有苏轼诗句文字,但经根勘后,定案为"承受无讥讽文字",免受了处罚。

经此一役,毛国华亦迹近致仕年龄,去职后未能复职,大概就此退隐林下,落籍於潜。毛国华的生卒年没有确切的记载,但以其同时代人为参照,并结合其它史料,我们能大致推断出他生活的大致年份。哲以为,毛国华比梅尧臣略微年轻,但比苏轼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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